5月24日,国家发改委再次宣布调高国内成品油价格。这是今年以来国家对成品油价格作出的第二次上调,汽油、柴油和航空煤油价格每吨提高500元,其幅度为历次调价之最。
5月29日出版的《财经》杂志报道,催生短期内大幅调价的更大动力,是“形势所迫”。
据中信证券的估算,3月26日小幅调价后,国际市场油价再次大幅攀升,承担国内成品油70%供应量的中国石油化工集团公司原油成本每吨上涨了316元。成品油调价对炼油企业成品压力的缓解作用被抵消殆尽。
“此次调价直接的效果,还是要减少石化企业的亏损。”中国石油化工集团公司经济技术研究院副总工程师曹晓晞对《财经》说,“但成品油调价的方向,是实现价格机制转变,促进节能,目前仍没有实质变化。”
据一位接近国家发改委价格司的人士透露,完成与国际油价接轨,是中国政府理顺成品油价格的第一步;接轨之后,成品油价改方能提上日程。尽管成品油价格牵一发而动全身,短期内两度大幅上调油价,已显示主管部门加速接轨的决心。
《财经》记者从可靠渠道获知,今年3月26日,政府经过半年多时间酝酿,出台了石油综合配套调价方案。 与以往相比,综合配套调价方案,不是就价格论价格,而是强调了方案的整体性和协调性,重点建立了对部分困难群体和公益性行业的补贴机制,以妥善处理各方面利益关系。
在油价长期扭曲,并因此形成扭曲的生产和消费惯性的背景下,启动方案的核心部分并不是一个轻易的决策。即使在配套措施中,开征资源税、燃油税等更利于能源节约这一终级目标的税收手段,目前仍未见动静。以利益平衡为主的配套措施先行的策略,再次体现了政府在成品油价格方面的审慎立场。
这套事实上已然成形的方案,在今年3月的全国人代会上未提交讨论,也使得业界对政府关于成品油价改的时间表琢磨不透。
知情人士透露,在方案制订后,发改委决定重启成品油价格调整举措。最初的方案是在3月两会召开后即行调价,幅度便是每吨提价500元,并知会各省。但在最后关头遇到反对,因担心对春耕造成影响,且幅度不能被一些省份和行业马上消化。权衡之下,便有了3月26日出台的“折衷方案”,汽油和柴油出厂价格每吨分别提高300元和200元。
这样的调价,旋即被国际油价的上涨所抵消。中石化的高层再次公开呼吁调价。
知情人士称,尽管“改革派”力主尽快将国内油价调至与国际对接,但决策层在考虑改革推进时机时,仍不得不把社会稳定考虑在内。
中信证券的分析则认为,“从目前来看,政府如何补贴困难群体、平衡各方的用油成本更为重要。短期内,再次上调成品油价格可能性不大”。
在观察家看来,决策层坚持“先接轨,再改革”的成品油价格调整思路,主要还是担心贸然启动价改会导致社会动荡,带来其他相关行业的大幅价格波动。而国际油价一路飚升,必然使得改革的时间表一再推后。决定成品油价格改革进程的,不仅是决策层的态度或决心,还要看“天意”——市场油价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