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6个月中下跌了40%的油价已获得市场密切关注。市场关注重点主要在:较低的油价对全球经济的刺激作用,对货币的影响,对固定收益市场的影响,此外,还有原油出口国(如伊朗和俄罗斯)所遭受的越来越严重的经济打击。本文利用历史数据,来评估油价下跌可能引起地缘政治尾部风险上升的概率,虽然概率很低,但这仍会对全球经济产生重大影响。本文用月度数据和综合数据来中和日常波动,避免在研究行情时以偏概全。
美国能源信息署(EIA)原油期货每月平均价格数据显示,在20世纪80年代——最常引用的一个石油价格大战,原油平均价格在1986年7月从1985年的接近28美元/桶降至低点11.58美元/桶,但原油价格随后快速从1986年7月的低点反弹,且原油价格在20世纪80年代剩下的时间里维持在16美元/桶至20美元/桶之间(虽然在这4年中原油价格有几个月降至15美元/桶以下,但本文关注的是大体走势)。使用美国劳工统计局(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计算消费者价格指数(CPI)的方法来计算,1986年的原油价格下跌就相当于2014年油价从60美元/桶降至25美元/桶。扣除通胀因素后,2014年原油的价格水平实际上在29美元/桶至37美元/桶之间波动。
那么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在1990年7月至1990年10月间,原油价从约18.50美元/桶暴涨至36美元/桶,几乎翻了一番。也许看到这里,读者已推断出来这是在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的时候发生的事。在接下来的3年,“20美元/桶”从油价上限变成油价下限。随后,油价在20世纪90年代余下时间里有所下跌,然后在21世纪先上涨了2倍,然后又继续上涨至之前价格的3倍。
将时间快进25年,我们似乎又进入原油价格战时代,且原油价格跌势强劲、深不见底。尽管这一次可能会有所不同。如果认为俄罗斯不会记得20世界80年代油价崩盘对苏联的影响,那是愚蠢的。在那时,苏联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生产方之一。目前,俄罗斯原油日产量超过1000万桶,成为沙特阿拉伯的主要竞争对手之一。俄罗斯和沙特阿拉伯的石油供应量均约占全球原油供应的10%。伊朗由于放松制裁而刚刚恢复的原油出口,现正遭受低油价的严重打击。伊朗原油日出口量逾200万桶,而原油价格下跌40美元/桶,意味着伊朗每年失去了急需的2500万美元的收入。这对世界银行(World Bank)预估2013年国内生产总值(GDP)只有3660亿美元的国家来说并非无足轻重。
不过,俄罗斯和伊朗已表明愿意付出巨大代价来单方面采取行动。从吞并克里米亚半岛到增加在欧洲北部和墨西哥湾的轰炸机,俄罗斯用实际行动证明其并没有如枯萎的花朵般衰败。实际上,有些人认为俄罗斯依靠欧洲对其天然气的依赖而做到这些。
并不是行家才能看出来,任何地缘政治不稳定性的增加都能使油价上升,从而让俄罗斯和伊朗获益——这是值得思考的问题。若真发生这种事情,俄罗斯和伊朗预计都会不负责任地提高油价。对这两个国家来说,今年(2014年)的低油价可能使他们关于风险性行为回报的看法产生改变。
油价走低不仅使俄罗斯和伊朗这些原油生产大国遭受重创,一些国内社会动荡的小原油生产国,如委内瑞拉和尼日利亚,也遭受重创。虽然这两个国家并非西方国家关注的重点,但是世界不需要拉丁美洲再增加一个不稳定因素,也不需要已面临伊斯兰武装势力的西非再增加其动荡性。较低的油价无助于尼日利亚军队获得武器和训练部队来打击分裂分子和伊斯兰武装分子。尼日利亚的军队守护着日产量为数百万桶的轻质低硫原油的生产。
当然了,原油价格也可能会再一次下跌至30美元/桶。油价下跌,通过更改威胁性事件的发生概率和风险回报计算结果可能使尾部风险扩大,且随着全球经济对低油价的适应,油价对全球经济的影响将上升。从交易和投资组合的方面来看,不建议购买原油期货,更不建议购买长期原油期货,因为盈利的概率不足以对抗潜在的损失。
所以,油价过低是好事吗?就数据方面来说,这是件非常好的事;但就尾部风险来说,也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