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穿行在河西走廊,路两边都是戈壁滩,在山脚下,偶尔可见一些偏僻的小山村,零星几十户人家。进了塔河油区,大巴车驱驰在那一望无涯的公路,戈壁也没了,走大漠,翻沙梁,我的心里常常涌起寂寞感。
今年的沙尘暴比去年来得更早。三月初的一场沙尘暴,劈断了不少路边的小树枝。凶猛的黄沙满天飞舞,天空披上了一层“沙幕”,我的宿友小梁开车夜巡时,居然都找不到方向了。
巡井的路,就是在沙海的波浪里行进,路上的石子有的完全被流沙淹没。沙尘暴肆虐的日子,大风顶着,皮卡车艰难行走。实在看不清人影,索性牵着一根绳子巡线。每个人上班,几乎是全副武装,安全帽,风镜,防沙面罩,安全绳当然也不能少。大家的神经紧绷着,每个人话都不多,到了井场边,不等车停稳,一个眼神,四个人快速开门下车,弓着身子,一路闷头疾走,分头取样、记录数据、配合着保养抽油机。
天气晴好时,油区呈现着一片片连绵的沙丘,一座座沙梁迎面而来,公路也变得上下起伏。凡是红柳根部深深扎入的沙丘,形成了一个个高高的土包,仿佛大海中的孤岛。遇到几个晴好的日子,大家就像过年,兴奋地有着说不完的话。
返回项目部时,一抹抹晚霞铺满公路时,眼前的公路有了一种新的感觉。它是轻松愉悦的,也是深沉悲壮的。每天巡井的距离是一百七十多公路,休假回中原家里的距离是三千五百多公路,每天思念的距离长到没有尽头。
我不能忘记夜晚时,宿友小梁告诉我,他的妻子去年底,怀孕七个月时生病了,家人为了不影响他工作,动手术时都没有告诉他。他沙哑着声音说:“出来四多年了,这次儿子出生前,争取回去,多干些家务,陪陪老人,照顾妻子坐月子。”
沙海深处的路,书写着
石油人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梦想,书写着对遥远故乡和亲人浓浓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