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阿布扎比,巴林,当然,还有沙特阿拉伯。今年,这两个酋长国多年来首次发行了债券。巴林也是如此。沙特阿拉伯加大了发债力度。这是依赖石油的海湾经济体的典型做法。情况良好时,资金就会流动。当油价暴跌时,他们会发行债券,直到油价回升。这一次,出现了一个问题。没人知道价格是否会回升。
今年8月,阿布扎比宣布计划发行被彭博社称为海湾政府发行的最长债券。50年期债券为50亿美元,发行于9月初完成。该债券被超额认购,证明这个最富有的酋长国在投资者中仍享有良好声誉。
另一个酋长国迪拜(Dubai)表示,它准备在8月底发行债券,这是2014年以来的首次。尽管与其他海湾产油国相比,阿联酋的经济相对多元化,但它也在最近的油价暴跌中遭受了沉重打击,急需补充储备。迪拜上周在国际债券市场融资20亿美元。与阿布扎比的债券一样,迪拜的债券也被超额认购。
超额认购当然是一个好迹象。这意味着投资者相信债券的发行方是可靠的。但是,随着油价复苏速度比预期要慢得多,海湾经济体能够通过发行一个接一个的债券来保持稳定吗?或者,这场危机会不会成为促使他们进行实际改革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一个经济体,尤其是那些预算收入大部分依赖单一出口的经济体,能够依靠借贷来长期生存,更不用说增长了。事实上,海湾地区经济的增长前景正在黯淡,路透社的Davide Barbuscia在最近对该地区的分析中写道。海湾国家的政府正在做他们一直在做的事情:削减公共开支和借贷。然而,这一次的危机与以往不同,在等待价格反弹的过程中,这些政府可能会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
Barbuscia引用阿布扎比商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的话写道,问题在于公共支出是海湾国家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如果公共支出下降,消费也会下降,因此,经济增长也会下降。这种情况已经在发生,更糟糕的是,这种情况正在跨行业发生。
据《阿拉伯商业》(Arabian Business)报道,IHS Markit本月早些时候表示,8月份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非石油私营部门活动已降至50以下——50是增长与收缩的分界线。在此之前,尽管油价仍处于低位,但该指标在前一个月有所改善。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的预测,除了卡塔尔,所有的海湾经济体今年都将继续存在或陷入预算赤字。该地区最大的经济体沙特阿拉伯的情况最好,赤字占GDP的11.4%,阿曼情况最差,赤字占GDP的16.9%。赤字的发生。他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同寻常的是,地方政府缺乏回旋余地。投资者对这些国家新发行的债券可能兴趣浓厚,但如果油价继续徘徊在每桶40美元左右,进一步发债的兴趣还能保持在多大程度上?这远低于海湾经济体的盈亏平衡水平,即使是最低的那些。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沙特阿拉伯今年的收支平衡为每桶76.10美元。布伦特原油价格明年可能跌至66美元,但鉴于高盛乐观地预测布伦特原油价格明年将触及每桶65美元,这个价格仍将过高。
这可能是一个残酷的转折,这一前所未有的形势扼杀了海湾国家摆脱对石油依赖而实现经济多样化的努力。这在沙特阿拉伯是非常明显的,该国曾雄心勃勃地计划到2030年成为多元化经济体。然而,该计划的目标是从石油销售中获得资金,而随着疫情在全球蔓延,这些资金在今年崩溃了。作为中东地区最大的石油生产国,沙特正在努力应对石油收入下降带来的增值税上调两倍、公共开支大幅削减以及政府取消对公务员的补贴等问题,《2030愿景》很可能即将夭折。
海湾地区的其他石油生产国也在削减公共开支,因为这几乎是他们能削减的唯一一件事,此外还有公民的特权,这一举措不太可能受到欢迎。削减开支和贷款是危机中海湾游戏的名字。这个游戏的风险在于,如果价格不能很快回升,它可能会变成一种恶性循环,或者更确切地说,一种可能破坏整个地区稳定的恶性循环。或许这些经济体需要尝试一种新的剧本,一种要求进行实际的经济改革,以使它们更有弹性地应对石油危机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