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信部近日表示,今年1至5月,我国原油表观消费量为1.91亿吨,增长8.5%,对外依存度达55.2%,超过了美国。石油消费增速为10.5%,超过了GDP增速。能源消费增速过快,给能源生产和节能减排都带来巨大压力。石油消费增长超过GDP增速,其实没有太大的比较意义。但是石油外依存度超过美国(53.5%),是值得思考的。
石油对外依存度,体现了一个国家石油消费对国外石油的依赖程度,是衡量国家能源安全的重要指标。但不同于中国的定义(原油净进口量占本国原油消费量的比重),美国对石油对外依存度采用了3种统计方法:第一种是指原油和石油产品的净进口量占国内石油产品消费量的比重;第二种是在第一种的基础上加上进口原油在炼油过程中产生的增量占国内石油产品消费量的比重;第三种是指原油净进口量占国内用于炼油的原油净投入的比重。由于这三种统计方法对于净进口量和国内消费量定义的范围不同,其最终的计算结果也不尽相同。2010年,根据三种计算方法计算的美国石油对外依存度分别为49.3%、52.8%和62.0%。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这三种方法得出美国石油对外依存度的绝对值存在着较大的差异,但从整体走势来看,2005~2010年美国石油对外依存度都出现了较大幅度的下降。分别从60.3%下降到49.3%,63.6%下降到52.8%,66.3%下降到62.0%。中国原油依存度“超美”,依存度差出几个点其实没什么,关键是,美国依存度以比较快速的下降,而我国以比较快速的上升,这是值得思考和警惕的。
导致美国石油对外依存度下降的原因有多种。如经济增长下滑导致需求减少,石油产品进口量的增加,国内生物燃料的发展,页岩气的开采,石油发电被天然气发电大量替代,能效的提高,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等等。由于近年来,美国能源消费基本上趋于稳定,可以预见,未来随着可再生能源的开发利用,美国石油所占份额应该会趋于下降,对外依存度有望进一步减低。
如果采用我国的统计口径,将美国原油石油净进口量和国内原油的产量作为国内原油的表观消费,则可以计算出,2011年1月~5月,美国原油对外依存度为61.1%。也就是说采用相同的口径,我国原油对外依存度实际上还没有超过美国的水平。但需要看到的是,由于我国基本上还是依靠原油来提炼成品油,而美国生物燃料等已经在国内石油产品消费中占有一定的比重,采用我国的统计口径计算美国的对外依存度,多少会存在着高估的可能。
其实,姑且不论我国原油对外依存度是否超过美国,我国原油对外依存度逐年上升却是不争的事实。2000年我国原油对外依存度仅为26.7%,到2010年上升至53.7%,2011年1月~5月上升至55.2%。其中2005~2010年年均增加2.8个百分点。而且由于目前我国经济发展的能源需求刚性的特点,未来对外依存度仍将会不断增加。这样看,无论如何计算,我国原油对外依存度超过美国只是早晚的问题。
原油对外依存度不断提高,意味着我国能源安全的形势将更为严峻。一方面,过多的石油进口将意味着国际油价的上涨和大幅波动,对我国的影响将更大。油价上涨首先直接导致的是我国进口原油的成本将会大幅增加。以2010年的原油进口量为例,国际油价每上涨10美元,意味着我国每年要多支付170亿美元,折合人民币约1100亿元。其次,石油价格大幅度上涨还会带动大宗商品上涨,对宏观经济造成影响。而且相比于原油成本的增加,这个可能更让我们担忧。2008年的金融危机可能与石油价格的大幅上涨有关系,而2010年底至今我国CPI居高不下,与石油价格的上涨应该也有关联。虽然石油价格大幅度上涨和波动对我国和美国宏观经济的影响应该差不多,但由于和美国不同的是,我国的资源可能更少,社会承受能力可能更低。那么,我们需要思考的是,当国际油价再次大幅度上涨时,中国应该怎么办?另一方面,即使有战略石油储备,越多地依靠国外,越不安全,这是基本道理。
近年来导致我国石油需求增速过快以及石油对外依存度不断提高,汽车销量大幅增长是一个主要原因。2009年,我国汽车销量为1400万辆,2010年为1800万辆。如果假设我国汽车平均百公里油耗为8~10升(2009年为8.06升),汽车年均行驶里程为20000公里,那么2009年、2010年,由汽车销量的增加导致的原油需求量为 2800万~3500万吨、3600万~4500万吨。今年及今后的几年内,我国汽车年销量都有望达到2000万辆。那么,这就意味着我国每年由汽车销量增加导致的原油需求增量将会达到4000万~4500万吨,占到2010年原油消费增量的72%~91%。这也就是说,未来我国如果不能把汽车量减少下来的话,那么,我国就必须对汽车燃料的替代品下点功夫。
汽车燃料替代品可以选择生物柴油、电、天然气、燃料电池等。其中由于土地限制,我国无法向美国那样依靠油菜籽、大豆等传统的油料作物来生产生物柴油,但可以利用餐厨垃圾产生的地沟油作为生物柴油的主要原料。这样既可以解决地沟油对居民健康的危害,又可以变废为宝,减少对化石燃料的需求,减低排放。电动汽车代表着未来的汽车发展潮流,发展电动汽车可以说是实现石油替代最切实可行的办法。但目前我国电动汽车发展还存在着缺乏行业标准、充电基础设施不完善、经济性等问题。这些都还需要政府尽快制定相关政策,包括为新技术的开发创造良好的制度环境,保护知识产权,鼓励创新,鼓励人才和资本向电动汽车产业流动,进一步制定引导新技术、新模式开发的融资政策,为电动汽车产业创造便利的融资条件等。